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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他没有走下孟彰的这辆马车,直接就在车辕上坐了。

    车夫没有任何言语,扬鞭拉绳,催促着拉车的马前行。

    没有任何压制的骏马扬蹄长啸一声,哒哒迈开脚步。不似平日温顺的凶戾气息随着马蹄声步步暴增,尽管没有往外扩散太过,却也将车厢方圆十里虚空都给填充塞满了。

    那些寻着动静窥探过来的气机、目光,倘若只是遥遥感知,不曾过于靠近那倒也罢了,可但凡逾线,便先会触动黑马的这一层防护。

    “穷途宝马?!”

    眼看着黑马带着马车远去,太学学府里才有人低低惊呼。

    “看来,安阳孟氏的底蕴,也不似我等先前料想的那样浅薄。”

    “确实,这回,是我等小看了他安阳孟氏了。”

    “穷途宝马,他们安阳孟氏倒是舍得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师兄,什么是穷途宝马?我先前竟都不曾听说过。”也有少年看着那远去的车驾,低低问着身边的人。

    “穷途穷途,你觉得人若落到了穷途会是什么样儿的?”那被唤作师兄的没有收回同样望着远去车驾的目光,只是反问身边的师弟道。

    “人若落到穷途,不是无比凶狠暴戾,就是怠极消沉。”那少年想了想,回答道。

    “不错,正是如此。”那师兄先应了一声,随后就给他解说,“人到穷途,非狠即怠。马也是如此。当世有战马,生前随主君战场厮杀,出入生死,已是养得一身豪气,后随主君落入穷途,战死沙场,一身豪气尽化凶暴戾气,且无比敏锐灵感,是为穷途宝马。”

    那少年郎君听得一愣一愣,再看向孟彰车驾所在方向的时候已是满眼的钦羡。

    “既是宝马随主君战死,那该是忠诚随主才对,如何会独行在外?难道……”但他也很快反应过来,犹豫着开口道。

    那少年郎君的师兄也是叹得一声:“你料想得没错,那孟府车驾的车夫,大抵就是那匹穷途宝马的主君了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我才说,很多人都低看了安阳孟氏啊……”

    那少年郎君已不知自己该做什么样的表情了。

    让一位百战将军充作自家少年郎君的车夫,非得占尽机缘、命数才能成形的穷途宝马也成了拉车的马匹,这是何等的奢侈?又是何等的怠慢人杰?

    那少年郎君面上的忿忿几乎遮掩不住,又如何瞒得过就在他侧旁的他家师兄?

    那青年郎君沉默一瞬,转身看向少年郎君:“怎么,你在为那位将军和他的战马不平?”

    那少年郎君没有做声,只倔强地仰着头,直视着青年郎君的目光。

    青年郎君平平看他半饷,忽然就笑了。

    “且不说你我不知那位将军同安阳孟氏、孟彰小郎君之间的因果,不好随意指点,只说那位将军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真觉得身经百战且最后战死沙场的将军,是能够被人随意指使、压迫的么?”

    少年郎君一怔,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。

    “傲慢的是你啊,师弟。”青年郎君叹息着道。

    坐在车辕上的马夫并未理会那些纷起的议论,他只坐直身体,心神合入前方黑马的气机之中,防范八方。

    随着马车的行进,原本被他拿在手里的缰绳化作了长枪,马羁化作了披甲。

    披甲握枪的将军明明只是倚坐车辕,却像是镇守城池,凶戾横绝之意直摄神魂。便是坐在车辕另一侧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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