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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直到后来,王氏马车的车夫悄然回转,站在他身后,他才恍然回神。

    “绅郎君,”车夫察觉到了,躬身低声提醒道,“童子学那边的开课时间快到了,绅郎君你要再不走,就该……”

    迟了。

    王绅回神,随意对那车夫点头,也就走了。

    一面走,他一面还在不停地琢磨着几个问题。

    ……孟彰,他问他那个问题,到底是什么意思

    他想要从他这里,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?

    他刚才是不是有点失望了?

    琅琊王氏的车夫站在后头,遥遥看着嫡支这位小郎君一脚重一脚轻的失神模样,也很有些糊涂。

    安阳孟氏的那位小郎君,到底跟他们家的小郎君说了什么了,竟让他们家的小郎君这般地魂不守舍?

    撇下王绅一路往童子学学舍去,但他才刚刚走入童子学学舍的范围,就在拐角处见到了正等候着他的顾旦。

    顾旦见得他,先礼节性地与他一礼,然后便站直了身体。

    孟彰颌首回应,但也很有些奇异,便问他道:“你怎地就等在这里了?”

    顾旦固然是孟彰在太学里的书童,需要为孟彰料理不少杂事,但孟彰习惯了自理,自己随手就能做的事情都是由他自己来完成的,并不需要顾旦来帮忙,所以平常时候,顾旦其实也是比较轻松的。

    像晨早太学书童得在童子学外等候童子学生员到来这样的事情,孟彰和顾旦商量着都给免了。

    是以冷不丁在童子学学舍外头看见顾旦,孟彰也是真的奇异。

    “可是有事?”他问。

    顾旦对他道:“并不是我,是史磊史先生。”

    “史磊史先生?”孟彰也有些恍然了,“可是史磊史先生离开的时间确定下来了?”

    近日事情有些多,孟彰险些都要将这件事给忘了。

    顾旦点头,不等孟彰来问,先就给出了答案。

    “就在今日下午。”

    “今日下午……”孟彰沉吟着点头,似乎也已经有了决定。

    顾旦细看他,但想了想,也没有再多问,只看了一眼孟彰的身后,转换过话头。

    “你刚才是碰见谁了吗?”

    孟彰看他一眼。

    顾旦回望他,眉眼平和,跟他道:“才刚,琅琊王氏那位小郎君在这太学里的书童特意与我示好了。”

    孟彰摇摇头:“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顾旦笑了笑,也道:“如此么。”

    孟彰忽然问他:“你不太喜欢他?”

    顾旦坦然摇头:“都无甚交集,何来不太喜欢之说?”

    孟彰问:“那?”

    顾旦想了想,对孟彰道:“那小郎君不愧是琅琊王氏嫡支里养出来的,自我。”

    自我……

    孟彰咀嚼着这个词。

    自我,严格来说没有褒贬之意,它其实是一个中性词。可将顾旦整一句话给听完,这“自我”两个字,就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。

    孟彰摇摇头,将这件事情轻松放下。

    “你先回去吧。”孟彰对顾旦道。

    顾旦点点头,没有多问,直接就转身走入了童子学里,往学舍的西厢房而去。

    孟彰则另寻了道路,往另一个院子去。

    当他叩响虚掩的房门时候,罗学监正在案前细看着一份卷宗。<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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